Date Posted: 23:54:02 01/03/08 Thu
是他嗎？
非常人語 : 英文怪傑蕭啟榮Siu sir
蕭 Sir 是 香 港 學 生 的 救 星 。
他 的 博 客 叫 《 英 文 由 F 字 學 起 》 ， 教 學 生 口 交 的 正 經 說 法 是 Oral Sex ， 市 井 說 法 是 Blowjob ， 拉 丁 文 叫 Fellatio ， 輔 助 教 材 是 笑 匠 Rowan Atkinson （ 飾 演 戇 豆 先 生 的 演 員 ） 有 關 口 交 的 搞 笑 片 段 。
「 先 要 引 起 學 生 的 興 趣 。 」
他 曾 是 中 學 英 文 教 師 ， 知 道 一 講 性 ， 學 生 會 特 別 醒 神 。
他 將 政 客 名 人 如 葉 劉 淑 儀 、 陶 傑 的 英 語 訪 問 短 片 放 上 YouTube 。 批 評 葉 劉 淑 儀 的 英 文 音 律 似 廣 東 話 ， 親 自 講 授 正 確 發 音 。
「 我 都 是 在 中 文 環 境 長 大 ， 知 道 香 港 人 學 英 文 的 難 處 。 」 他 讀 傳 統 香 港 中 學 ， 港 大 法 律 系 畢 業 。 網 友 發 問 問 題 ， 他 極 快 回 應 ， 九 個 月 以 來 ， 博 客 瀏 覽 次 數 超 過 二 百 萬 ， 上 星 期 更 奪 得 台 灣 主 辦 的 全 球 華 文 部 落 格 大 獎 ， 教 育 組 冠 軍 ， 成 為 唯 一 一 個 得 獎 的 香 港 人 。
接 受 訪 問 ， 他 怕 樣 子 拍 得 太 清 楚 ， 經 常 低 下 頭 。 現 實 世 界 的 蕭 啟 榮 是 個 鬱 鬱 不 得 志 的 英 文 教 師 ， 在 網 絡 世 界 蕭 Sir 就 是 最 受 歡 迎 的 免 費 補 習 天 王 。 記 者 明 白 每 次 問 他 中 文 名 字 ， 為 何 他 每 次 都 說 ： 「 蕭 Sir 。 」
蕭 Sir 愛 用 日 常 生 活 常 見 的 英 語 作 教 材 ， 他 先 後 播 放 速 遞 公 司 DHL 廣 告 的 香 港 版 本 與 英 國 版 ， 讓 學 生 知 道 DHL 三 個 字 母 的 正 確 發 音 。
「 香 港 人 廿 六 個 英 文 字 母 都 讀 得 唔 好 。 」 他 將 發 L 音 時 ， 舌 頭 應 放 何 處 ， 畫 成 圖 畫 ， 令 學 生 更 易 吸 收 ， 短 片 只 有 他 親 自 配 音 講 解 ， 自 己 卻 從 不 出 鏡 。
學 生 講 英 文 粗 口 ， 只 識 一 個 Fxxk ， 他 教 學 生 最 新 的 用 法 是 可 加 入 多 音 節 的 字 中 ， 《 Sex and The City 》 中 女 主 角 問 ： 「 Have you ever been in love ？ 」 男 角 答 ： 「 Abso-fxxking-lutely 。 」
他 的 生 鬼 活 潑 只 限 於 虛 擬 的 網 上 世 界 ， 約 Siu sir 做 訪 問 ， 他 事 前 要 求 ， 不 要 刊 登 大 頭 照 片 ， 每 次 攝 影 師 一 按 快 門 ， 他 整 個 人 就 僵 起 來 ， 不 期 然 低 頭 擰 歪 面 ， 樣 子 拍 得 太 清 楚 的 他 都 要 求 刪 除 影 像 。 在 網 上 教 英 文 ， 他 口 齒 伶 俐 ， 有 問 必 答 ， 面 對 記 者 問 題 ， 他 卻 不 斷 說 出 三 字 詞 ， 「 讀 邊 間 中 學 ？ 」 「 在 那 間 中 學 教 英 文 ？ 」 他 都 答 ： 「 唔 講 啦 ！ 」 「 對 英 文 的 興 趣 ， 是 受 父 母 影 響 的 嗎 ？ 」 「 都 唔 算 ！ 」 「 幾 多 歲 ？ 」 「 唔 好 提 。 」
以 為 他 無 意 接 受 訪 問 ， 又 不 全 是 。 他 獲 得 全 球 華 文 部 落 格 大 獎 ， 會 第 一 時 間 電 郵 通 知 記 者 。 轉 頭 他 又 會 傳 真 一 些 舊 相 片 讓 記 者 刊 登 。 他 親 自 赴 台 領 獎 ， 記 者 才 知 道 他 的 中 文 名 字 叫 蕭 啟 榮 ， 透 過 港 大 法 律 系 的 同 學 名 冊 ， 才 知 道 他 ○ 四 年 畢 業 ， 今 年 廿 五 歲 。
苦 學 英 文 全 靠 電 影
他 的 父 母 都 是 大 學 畢 業 生 ， 二 人 曾 是 青 山 醫 院 的 員 工 （ 職 位 他 不 願 說 ） ， 他 像 一 般 香 港 學 生 ， 在 全 中 文 的 環 境 長 大 ， 在 傳 統 的 中 學 讀 書 ， 哪 間 中 學 他 不 願 說 ， 只 說 是 Band 1 地 區 性 名 校 。 除 了 學 校 ， 根 本 沒 機 會 接 觸 英 文 。 他 的 英 語 卻 說 得 像 一 個 英 國 人 ， 他 說 全 靠 在 港 大 讀 法 律 刻 苦 鍛 鍊 回 來 的 。
「 每 個 星 期 要 睇 成 吋 厚 的 案 例 ， 用 的 都 是 十 八 世 紀 的 用 詞 ， 一 句 英 文 十 八 、 九 行 都 無 一 個 標 點 符 號 ， 個 個 英 文 字 都 識 解 ， 放 在 一 起 又 唔 明 。 」
他 喜 歡 哲 學 ， 查 字 典 也 要 看 羅 素 的 書 。 高 考 英 文 拿 B ， 現 時 開 時 裝 店 的 父 親 期 望 他 和 哥 哥 讀 醫 ， 他 鍾 情 哲 學 ， 會 考 拿 了 三 十 分 ，  車 邊 入 法 律 系 。
「 讀 法 律 好 似 威  ， 第 一 年 一 班 一 百 二 十 多 人 ， 我 考 一 百 零 幾 。 」
因 為 英 文 差 ， 上 辯 論 課 他 最 自 卑 。
「 一 班 有 十 幾 巴 仙 的 同 學 是 外 國 人 ， 平 時 在 家 講 英 文 ， 我 是 全 班 英 文 最 差  兩 個 。
「 明 明 自 己 的 argument 無 懈 可 擊 ， 但 詞 不 達 意 ， 講 到 一  。 」
有 個 同 系 同 學 由 美 國 回 流 香 港 ， 廣 東 話 說 得 極 差 ， 半 年 以 後 ， 那 個 同 學 居 然 可 用 流 利 廣 東 話 跟 他 對 談 。
「 原 來 他 躲 在 家 裡 睇 晒 全 套 《 真 情 》 。 」
他 買 了 大 堆 美 國 的 電 視 劇 集 ， 《 Friends 》 、 《 Sex and The City 》 回 家 ， 左 手 拿 字 典 ， 右 手 拿 遙 控 器 。
「 一 套 半 個 鐘 的 劇 集 ， 我 要 三 、 四 個 小 時 才 看 完 。 一 唔 明 就  停 然 後 睇 字 幕 查 字 典 。 」
為 負 擔 一 半 學 費 ， 他 透 過 港 大 介 紹 兼 職 ， 替 四 個 中 學 生 補 習 全 科 ， 其 中 有 個 不 懂 說 廣 東 話 的 十 六 歲 學 生 ， 在 美 國 國 際 學 校 讀 書 。
「 我 每 次 說 well 時 ， 那 個 美 國 學 生 便 皺 眉 ， 投 訴 我 說 well 時 沒 咧 嘴 ， 欠 了 個 L 音 。 我 讚 他 cool 時 ， 他 又 學 我 「 箍 」 ， 話 我 無 L 音 。
他 教 男 孩 功 課 ， 男 孩 指 正 他 發 音 。
他 開 始 鑽 研 英 式 英 語 ， 改 看 英 國 劇 集 《 Doctor Who 》 ， 以 BBC 新 聞 台 幾 個 男 主 播 作 模 仿 對 象 ， 錄 下 他 們 的 廣 播 ， 模 仿 他 們 的 口 音 。 去 麥 當 勞 食 漢 堡 包 ， 餐 盤 上 的 單 章 上 寫 Many nutrition professionals agree that our food can be part of a healthy eating style ， 「 語 文 能 力 好 識 避 重 就 輕 ， 明 明 賣 垃 圾 ， 都 可 以 拗 番 生 。 」 對 英 文 越 來 越  迷 。
空 有 熱 誠 無 人 欣 賞
法 律 系 二 級 榮 譽 畢 業 ， 為 儲 錢 去 英 國 讀 他 真 正 有 興 趣 的 哲 學 。 他 去 當 教 師 ， 兩 年 教 書 生 涯 他 被 要 求 跟 足 科 主 任 的 指 示 ， 針 對 公 開 試 教 書 。
「 好 多 老 師 自 己 英 文 唔 掂 ， 又 唔 鍾 意 接 觸 英 文 ， 只 叫 學 生 做 past paper 。 」
「 基 準 試 考 老 師 改 作 文 ， 要 找 出 學 生 的 錯 處 ， 詳 列 原 因 。 太 多 老 師 唔 合 格 ， 考 評 局 便 將 試 題 改 淺 些 ， 改 成 填 充 題 。 」
「 點 解 唔 趁 機 踢 走 水 平 低 的 老 師 ？ 」
他 讀 中 學 時 補 習 ， 補 足 八 科 才 得 好 成 績 。
「 學 校 老 師 成 日 批 評 補 習 社 的 名 師 只 針 對 考 試 教 書 ， 其 實 學 校 一 樣 ， 要 求 學 生 不 斷 做 past paper ， 根 本 學 唔 到 真 正 的 英 文 。 叫 學 生 將 Grammar 當 數 學 公 式 一 樣 背 。 」
「 補 習 老 師 反 而 以 客 為 本 ， 學 生 俾  錢 ， 你 教 得 唔 好 下 一 堂 已 經 唔  ， 所 以 特 別 俾 心 機 做 notes ， 每 一 堂 都 要 學 生 有  落 袋 。 」
他 教 過 兩 間 中 學 ， 學 校 名 字 他 不 願 說 。 他 形 容 一 間 是 名 男 校 ， 另 一 間 是 band 3 的 曳 學 校 。 他 是 新 丁 老 師 ， 永 遠 被 派 到 其 他 老 師 不 願 沾 手 、 成 績 差 、 操 行 又 差 的 班 。 「 名 校 都 有 差 學 生 ， 全 部 放 埋 一 班 ， 方 便 被 放 棄 。 」
一 般 老 師 對 付 這 群 壞 學 生 的 手 法 ， 是 「 你 有 你 唔 聽 ， 我 有 我 教 。 」
「 學 生 考 得 好 唔 好 ， 老 師 都 係 出 咁 多 糧 ， 升 職 又 以 年 資 計 ， 好 多 老 師 都 費 事 同 你 搏 。 」 他 初 為 人 師 表 想 改 變 世 情 。
「 我 每 堂 都 準 備 手 寫 的 notes ， 令 佢  覺 得 我 有 誠 意 。 」
「 每 日 三 點 放 學 ， 我 去 籃 球 場 跟 隊 打 籃 球 。 」 學 生 覺 得 他 不 似 一 般 老 師 高 高 在 上 ， 最 初 寸 寸 貢 ， 越 來 越 親 近 他 。
「 曳 學 生 原 來 最 易  ， 因 為 習 慣 無 人 理 ， 一 有 人 關 心 就 好 容 易 感 動 。 」
有 個 學 生 因 講 粗 口 、 影 老 師 裙 底 ， 被 記 了 兩 個 大 過 ， 他 在 籃 球 場 邊 休 息 時 ， 這 個 學 生 點 了 一 支 煙 ， 坐 在 他 身 旁 吸 ， 他 如 常 跟 他 聊 天 。
「 就 算 唔  你 面 前 食 ， 平 時 都 會 食 ， 記 佢 大 過 、 鬧 佢 ， 都 無 用 。 」
知 道 這 學 生 在 家 裡 跟 父 母 用 英 語 溝 通 ， 英 文 水 平 極 高 ， 目 標 是 當 律 師 。
「 這 類 學 生 上 堂 唔 聽 書 ， 因 為 覺 得 老 師 廢 ， 這 是 老 師 的 責 任 。 」
他 跟 補 習 天 王 偷 師 ， 自 己 做 筆 記 ， 森 美 受 歡 迎 ， 他 在 《 南 華 早 報 》 剪 下 森 美 的 英 文 訪 問 當 教 材 。
吸 引 學 生 唯 有 用 F
「 最 怕 永 遠 當 學 生 是 麻 煩 製 造 者 的 老 師 ， 一 錯 就 罰 。 」
他 永 遠 站 在 學 生 那 邊 。 有 次 一 班 男 生 到 附 近 的 商 場 午 膳 ， 被 商 場 的 自 動 電 梯 夾 傷 手 指 ， 職 員 反 責 怪 學 生 嬉 戲 才 招 意 外 。 別 的 老 師 都 責 難 他 們 ， 他 教 學 生 寫 封 英 文 投 訴 信 投 訴 商 場 ， 商 場 覆 信 道 歉 。 「 學 生 知 道 學 識 英 文 的 好 處 ， 對 英 文 都 特 別 有 興 趣 。 」
上 堂 他 播 Dylan Moran 的 棟 篤 笑 ， 將 劇 本 對 白 印 成 筆 記 ， 即 使 同 學 聽 不 明 白 ， 也 有 筆 記 帶 回 家 。
「 教 英 文 發 音 condom 的 con 是 重 音 ， 成 班 又 醒 晒 。 」
他 越 受 學 生 歡 迎 越 惹 來 保 守 校 長 不 滿 ， 怪 他 沒 依 足 系 主 任 制 訂 的 課 程 施 教 。
他 意 興 闌 珊 ， 年 初 去 了 蘇 格 蘭 Glasgow 大 學 讀 哲 學 道 德 碩 士 課 程 ， 還 有 半 年 才 畢 業 。 「 走 前 學 生 問 我 ： 以 後 邊 個 教 我 英 文 ， 我 就 諗 到 一 邊 留 學 一 邊 在 網 上 教 英 文 。 」
每 次 製 作 一 個 五 分 鐘 的 短 片 ， 要 花 上 好 幾 小 時 作 資 料 搜 集 、 配 音 與 剪 片 ， 正 好 豐 富 他 苦 悶 的 留 學 生 涯 。 博 客 大 受 歡 迎 ， 成 為 香 港 瀏 覽 人 數 最 高 的 博 客 。 香 港 、 澳 門 、 台 灣 的 學 生 也 愛 看 ， 不 少 老 師 愛 與 他 分 享 教 學 心 得 。 這 次 回 港 度 假 ， 補 習 社 、 成 人 教 育 機 構 向 他 招 手 。
這 個 博 客 重 燃 他 對 教 學 的 熱 誠 。 「 個 blog 受 歡 迎 證 明 ， 學 生 都 有 一 顆 好 學 的 心 。 」
未 來 會 重 返 學 校 當 老 師 ？
「 唔 想 做 只 要 學 生 死 練 試 題 的 老 師 。 」
去 做 補 習 天 王 ？
「 唔 想 逼 學 生 生 吞 死 背 答 案 。 」
「 我 想 趁 網 誌 略 有 名 氣 ， 為 香 港 死 板 荒 謬 的 英 文 教 育 ， 帶 來 一 點 衝 擊 。 」
蕭 啟 榮 無 法 完 成 的 夢 ， Siu Sir 又 真 的 能 實 現 嗎 ？
有 補 習 社 及 成 人 教 育 機 構 ， 透 過 博 客 聯 絡 他 ， 希 望 聘 請 他 。 「 以 後 一 定 會 從 事 教 育 工 作 ， 但 一 定 不 會 再 去 傳 統 中 學 教 書 ， 除 非 俾 我 做 系 主 任 。 」
他 介 意 別 人 知 道 他 的 真 實 年 齡 ， 因 為 他 曾 當 中 學 教 師 ， 深 深 體 會 在 教 育 界 ， 年 資 經 驗 才 是 升 職 加 薪 的 指 標 ， 新 丁 教 師 空 有 一 番 熱 誠 卻 常 被 忽 視 。 （ 台 灣 《 壹 週 刊 》 李 志 為 攝 ）
博 客 為 他 帶 來 榮 耀 ， 也 重 燃 他 對 教 學 的 熱 誠 。 （ 台 灣 《 壹 週 刊 》 李 志 為 攝 ）
他 愛 閱 讀 ， 羅 素 、 蕭 百 納 等 作 家 的 著 作 ， 讀 中 學 時 邊 查 字 典 邊 看 ， 兩 三 星 期 就 看 完 一 部 書 。 「 所 以 我 教 學 生 ， 搵 一 個 自 己 喜 歡 的 課 題 的 英 文 書 看 ， 不 是 生 吞 死 記 ， 先 會 有 興 趣 學 。 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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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真的「勁」嗎？還是……